带上她的眼睛

草原的山和当地人一样,都有宽阔得出奇的臂膀,巨大的云朵在这里是山的异姓兄弟。人类在草原上望着群山,有利于摆正自身的位置。在真实的自然界,我们和茂盛的草甸子里层次丰富地共生着的油菜、百合、蜘蛛、蝴蝶、野兔和野马没什么区别。


松木和白桦以最原始的秩序从山脊排列到山谷,庄严地生长。松树的枝干像大地伸出的骨刺;白桦长得纤细又明亮,晃人眼睛。“白桦毁就毁在树皮上。”司机说。白桦皮是鄂温克人的船,俄罗斯人的烧水壶,猎人们用来与动物皮一起垫在潮湿的土壤上的床铺。轻盈,坚强,美丽。偷树皮的人用特制的长长的刀具在树上轻轻一铲,带走一卷上好的白桦树皮,白桦树就像被剥掉皮肤的人一样瑟瑟发抖着逐渐衰弱,终于死去。


形状大小各异的云朵像深水摄像仪中的深海鱼群在头顶一片澄净的蓝色中游过,谁能说我们头顶不是另一个海洋呢?我们不过是身处光线明亮的水底罢了。





评论

热度(2)